太阳挂在村庄的上空,象只熟了的、黄橙橙的大杏子,太阳下面,是一片雾腾腾的烟云。刺骨的寒冷空气里充满了果子汁的气味。路上的薄冰在马蹄下咯嚓咯嚓的响,马鼻孔里喷出来的热气,被风向后吹去,马鬃上凝结了一片白霜。奔驰和寒冷使谢尔盖-普拉托诺维奇的心绪安静下来,他打起盹来,摇摇晃晃,脊背在爬犁的毡背上蹭来蹭去。村里的广场上,哥萨克们,身穿长皮袄黑压压地挤了一片,妇女们都紧掩镶褐色貉绒边的顿河皮袄,象绵羊似的,东一堆西一堆地扎在一起。教员巴兰达站在人群中间,发青的嘴上捂着一条手绢,皮袄的扣眼上系着一条红带,热情地闪动着眼睛,说:“……看见了吧,该诅咒的专制政体的末日已经来到啦!现在你们的儿子再也不会被派去用鞭子镇压工人啦,你们再也不必去为吸血鬼沙皇服可耻的兵役啦。立宪会议将要成为自由的新俄罗斯的主宰。立宪会议将要建设另一种生活,可以说,是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