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中小学教师来说,日常读书一直面临一个基本问题,那就是书籍太多,无法选择。孔子时代,书籍数量并不太多,但即便如此,孔子也不得不精简、精选、推荐《诗经》、《书经》、《礼记》、《乐经》、《易经》、《春秋》等几本文本。
现代教师如果要过读书的生活,显然比孔子时代要困难得多。什么书适合教师读?什么书不适合教师读?什么书适合这个教师读?什么书适合那个教师读?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推荐《适合教师阅读的10本书》(10组),供教师参考:
1.薛涌:美国人如何培养精英(含作者相关书籍,如《精英的阶梯》等)。
推荐理由:“其他国家的教育与教师”可以算是一个类别,相关推荐书籍有《美国素质教育》《我在美国教高中》(作者:单毅)等。
汉语教师当务之急是了解“外国教育”,而不是简单地排外,没有必要因为害怕“全盘西化”而拒绝“外国教育”。
2.约翰·杜威,美国:学校与社会:明日学校。
推荐理由:《学校与社会:明日的学校》其实并不是一本书,而是杜威几本书的合集。这些书都探讨了当时美国社会变迁和教育改革的重大问题。从社会转型的角度看,中国现在的社会状态与当时的美国类似,中国现在的教育状态也与当时的美国类似,这使得杜威的这套丛书特别适合当今时代的教师阅读。
3.李泽厚:《论语的现代解读》(相关书籍有《道德经》,二者虽然在很多观点上存在着冲突和张力,但正是因为对立,才能够相互补充)。
推荐理由:如果说第一要务是了解“他国教育”,那么第二要务就是了解“自己的文化”,包括中国古典文化。经典不一定都是好的,但经典书籍历经了时间的筛选,即使后世对其有过不少批判,但它有资格成为经典,也有成为经典的力量。立足“自己的文化”去了解“他国教育”,是一条更为开明的“复兴”之路。
4.黑柳彻子[日本]:《窗边的小女孩》。
推荐理由:对于学者来说,可以通过学术著作、研究报告等直接研究“他国教育”与“本国文化”,但对于普通民众来说,则需要借助“文学艺术”这条路子。
在教育领域,“教育文艺”相对较少,但也有一些,比如卢梭的《爱弥儿》、黑柳彻子的《窗边的小女孩》。《爱弥儿》是享誉世界的名作,但节奏太慢,教诲的语气太重,所以我们推荐《窗边的小女孩》。如果说“教育文艺”,自然包括教育小说和教育电影。后者包括《春风得意》(电影)、《音乐之声》(电影)、《大国崛起》(电视剧)等。
除了“教育小说”,还有一本奇特的“动物小说”值得一读,那就是姜戎的《狼图腾》。它能让读者热血沸腾,感受到生命起源的激情与力量。而这种品质恰恰是一些教师所缺乏的。
5.王小波:《沉默的大多数》(相关书籍有《周国平散文集》、《余秋雨散文集》等)。
推荐理由:依然看重的是“教育文艺”和“教育启蒙”的意义。
6.张民生、余毅编著:《教师人文读本》(修订版)。
推荐理由:如果说语文教师第一要务是了解、领悟“他国教育”,第二要务是立足“本国文化”,第三要务是走进“教育文艺”,那么第四要务就是承担“教育启蒙”(包括“自我启蒙”和“启蒙他人”)。相关书籍有夏中懿主编的《大学人文课程》、《大学人文读本:人与国家》、《大学人文读本:人与世界》、《大学人文读本:人与自我》。
7.谢勇(主编):胡适还是鲁迅(相关书籍有《鲁迅全集》、《胡适全集》)。
推荐理由:从思想上来说,这两兄弟几乎可以撑起整个现代中国,他们的思想在今天仍然可以起到“启蒙”的作用。
8.张文智:《唇舌授权》(以及作者相关作品《奇幻的眼睛》、《守护童年》等)。
推荐理由:张文治先生的著作几乎全部可以算作“教育文艺”作品。好的“教育文艺”总是在作品中悄无声息地、毫不掩饰地隐藏着“教育道理”。按照这个标准,张文治先生的著作可以算作优秀的“教育文艺”作品。
9.小川:《教育的理想与信念》(作者相关著作有《教育的真理与智慧》)。
如果说“教育启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话题,那么刘铁芳的《守望教育》《走在教育的边缘》和张文志的《唇舌的授权》《奇幻的眼睛》《守护童年》等都值得一读。这方面,小川的教育博客、刘铁芳的教育博客、张文志的教育博客、徐希良的教育博客等都值得一读。读博客文章的好处是可以和作者进行“在线对话”。
10.亨特[美] 作者:《心理学的故事》(相关书籍有霍克著《改变心理学的40项研究》和朱晨海主编的《心智上的尺度:实验心理学的故事》)。
推荐理由:因为它讲的是“心理学”,而且是以“故事”的形式呈现的。
从专书阅读到广泛阅读
读哪本书、放弃哪本书,取决于老师对书的第一印象和直观感受。为了与书建立联系,获得第一印象和直观感受,研究者最好在书店或图书馆“随意浏览”,然后从“一书一读”转向“广读”。
关于读书的乐趣,众说纷纭。培根在《读书论》中说:“读书,足以自娱,足以博弈,足以发展才智。”这句话后来成为读书的名言。陶渊明在《五六先生传》中说:“好读书,不求甚解,每得其意,乐得忘食。”这种读书的心境堪称经典,也引起了后世许多的猜测和解读。
陶渊明所谓“爱读书,不求深究”,其实就是以“随意翻阅”的方式,对书籍保持一种随意的交流态度和轻松的直觉感受。后来,鲁迅就直接以《随意翻阅》为题,肯定了这种随意的交流态度和轻松的直觉感受的好处:“我手里有书,不管什么书,总是随便翻阅,或看一看目录,或看几页内容,直到现在,也还是这样,不费心,也不费力。往往写完或看完一本不得不看的书,感觉累了,也用这个东西来打发时间,也的确能帮助我恢复疲劳。”
翻阅书籍虽然重要,但并不等于深入理解。“读万卷书,不求精通”是美好的日常生活,但一旦开始研究一个课题,研究者就会暂时脱离轻松随意的日常生活,进入紧张的研究状态。在正常的研究过程中,所谓的“随便翻阅书籍”或“读万卷书,不求精通”只具有浏览和备选的意义。
从随意翻阅到专注阅读,这是一个回归具体的过程,从“多面兴趣”到“专业阅读”。
专业阅读需要专注,一旦选定了一篇基础文献作为阅读重点,就要以专心的态度与书本保持深度交流。
正确的读书态度是做“一书主义者”:先读一卷,再读第二卷,然后广泛阅读。
读书,选择很重要。有良好阅读习惯的研究者,总是避而不谈,克制自己,忠于“一本书”。愿意花时间和精力去读懂某本“书”的人,才算是真正的读者。这是良好的阅读习惯。有这种阅读习惯的人,总能保持一种“谦虚自省”的安静习惯,既不会在多本书中自动放弃选择的果断,也不会在选择之后轻易改变方向。
“随手一读”或“读而不深”虽然不能给研究带来直接、系统的帮助,但至少可以成为一种休闲的生活方式,相比之下,“一书主义者”简直就是世间的“苦行僧”。
“节俭”不是人生的目的,人生的目的是能够自己做主,活得开心。所谓“能够自己做主”,是一种自我控制的思想者的状态。其实做研究不是人的目的,做研究的目的是让自己主宰自己的人生,成为一个有思考力的思想者。思想者,就是能够用自己的心智来控制自己的行为,而不是成为别人的附庸,被别人奴役。
这样看来,“一书论”虽然对具体研究课题有帮助,但我们不能满足于具体研究课题,真正的读书应该从“一书论”走向“博览群书”的自由境界。
其实,广泛阅读并不难,只不过是回归到“随手翻阅”和“不求深懂,只求精通”的状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