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注重过程质量是推进学前教育改革发展的必然选择
各国幼儿园教育质量评价的内容和具体规定,不可避免地受到自身文化、经济发展等因素的影响。中共中央、国务院《新时代深化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指出,“有什么样的评价接力棒,就有什么样的办学定位”。经过三轮学前教育发展行动计划,我国普惠性学前教育资源得到有效拓展,班级规模、师生比、师资条件、幼儿园条件等结构性质量得到有效改善。进入“十四五”,学前教育改革发展进入全面普及的新阶段。《评价指南》的出台,及时将学前教育改革的重点转向引导幼儿园关注和提高保教过程质量,体现了新时代我国学前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必然要求。 不少研究也早已证实,幼儿园教育的结构质量固然重要,但其对儿童学习发展的影响是通过师生互动、环境、课程以及家庭和社区参与等过程质量来实现的,而后者对儿童学习发展的质量有着最直接、最关键的影响。
《评估指南》以科学质量观为指导,关注保教过程,坚持“以儿童为中心、以过程为导向、持续改进”的原则,推进科学保教。一是强调以儿童为中心,强调幼儿园要注重儿童发展的完整性和连续性,通过保教实践过程中的观察,了解儿童的学习方式、特点和规律,强调班级保育计划的制定和调整、日常生活的安排和调整,要基于对班级幼儿年龄特点、个体差异和活动需求的关注和分析;二是强调过程导向,强调要注重将科学的保育理念转化为实践,在活动组织、师生互动、家校共教、环境创设等方面加强对儿童学习发展过程的关注和研究。 引导和推动幼儿园坚持以游戏为基本活动,创设支持幼儿主动探索的环境,提供丰富适宜的活动材料,理解、尊重幼儿并支持幼儿有意义的学习,加强家校协同教育,推动幼儿教育从单纯关注“怎么教”转向关注“怎么学”;三是强调持续改进,强调充分发挥质量评估的引导、诊断、改进和激励功能,注重幼儿园常态化自我评估与监管部门定期外部评估有机结合,及时评价、及时反馈、持续改进,推动各幼儿园不断提高保育质量。
2.注重过程质量,以提高师生互动质量为核心
研究发现,幼儿能否有效学习、最大限度发挥潜能,最决定性的因素是师生互动,国际幼儿园教育质量评估标准普遍将其作为质量评估的核心内容。
《评价指南》对师生互动质量的强调,首先体现了以儿童为中心的理念和原则的贯彻落实,重在观念层面引导教师树立科学的育儿观念:从关注自身的“教”转向关注儿童的“学”;树立正确的儿童观,即“相信每一个孩子都是积极主动的、有能力的学习者”;树立正确的教育观,即“遵循儿童身心发展规律和学前教育规律,尊重个体差异,坚持以游戏为基本活动,珍视生命和游戏的独特价值”、“充分尊重和保护儿童的好奇心和探索兴趣,……最大限度地支持和满足儿童通过直接感知、实际操作和亲身体验来获取经验的需求”。
此外,《评价指南》特别强调为教师如何将科学的育儿理念转化为实践,在实践中建立有效的师生关系,开展高质量的师生互动提供具体的指导。如何改进和提升师生互动的质量,一直是幼儿园育儿实践改革的难点。困惑集中在如何在以促进幼儿主动学习为中心的育儿实践中,正确认识和有效发挥幼儿和教师在幼儿学习发展中的作用。对此,《评价指南》专门设置了“师生互动”这一关键指标,明确高质量师生互动的行动框架和路径。即:师生互动要把建立平等、尊重、信任的师生关系放在首位,努力营造有利于互动的良好情感氛围;尊重幼儿主体地位,支持幼儿在游戏(材料、同伴、玩法)中的自主权和决策权(在日常生活中参与与自己相关的决策); 观察、记录幼儿在活动中的表现,并通过幼儿在活动后的表达以及老师对幼儿的一对一倾听,深入了解幼儿个性化的学习与发展情况;识别幼儿主动探索中蕴含的学习价值与教育机会;以多种方式支持、拓展每个幼儿的学习,而不急于干预;了解幼儿各领域的学习情况,有针对性地开展师生互动。
3.注重过程质量,加强过程评价和增值评价
长期以来,一些地方幼儿园质量评价标准在制定和实施中过度注重结果导向,忽视对保教过程的评价,忽视幼儿园为提高保教水平所做出的努力和改进过程,导致质量评价对保教实践的导向出现偏差,自我诊断和改进功能不足。《新时代深化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要求评价方法要“坚持科学有效,改进结果评价,强化过程评价,探索增值评价,提高综合评价”。《评价指南》遵循上述要求,结合我国幼儿园质量评价实践中存在的问题,强调要在优化、综合运用评价方法的基础上“重视过程评价”。
这一定位可以从三个方面理解,一是坚持“评价服务幼儿园保教工作”的思路,以提高和提升保教质量为目的,把过程评价与持续改进有效结合起来,搭建质量评价与保教实践之间的桥梁,建立科学质量理念与科学保教实践之间的对接,构建评价与保教融合、和谐共生的机制,为真正发挥评价的引导、诊断、改进、激励功能提供机制保障和路径引领。
其次,引导幼儿园保育质量评估方式由“外在”向“内生”转变。外部质量评估对保育实践质量的促进作用最终是辅助性的,内生性质量评估才是幼儿园保育质量持续提升的核心驱动力。因此,《评估指南》强调幼儿园应建立常态化的自我评估机制,关注保教过程质量,促进个体和集体反思与交流,提出改进措施,并通过外部评估提供持续的支持与指导,引导幼儿园不断完善自我评估,改善保育实践。
此外,由于过程质量的要素都是影响幼儿园教育质量的动态因素,其评价难度高于结构质量。量化评价方法虽然能在一定程度上解释过程质量水平,但无法揭示各因素影响过程质量的路径和机制,因而无法为教育质量的改善和提升提供具体的过程信息。鉴于观摩是真实、客观、全面了解幼儿园教育过程的重要方式,也是国际上通行的幼儿园教育质量评价做法,《评价指南》强调采用“重点观摩”的方式,并对观摩的目的和范围、观摩内容、观摩抽样等作出详细规定。这在国家幼儿园质量评价政策中尚属首次,体现了明确的过程质量评价取向。
此外,关注过程质量也体现了增值评价的思路。《评价指南》强调,在质量评价工作中,不仅要关注幼儿园教育保育质量是否达到基本要求,更要关注幼儿园和教职工为提高教育保育质量所付出的过程和努力,推动每所幼儿园在原有水平上持续发展。
4.注重过程质量,有效支持教师专业能力提升
园长和教师是改善和提升幼儿园教育质量的关键。在园长和教师到位、符合相关资质的前提下,在团队建设中影响幼儿园教育质量的核心要素是什么?毫无疑问是园长和教师的专业能力。这是保证教育过程质量的重要条件,从根本上决定了幼儿园管理水平和幼儿学习发展的质量。
《评价指南》明确指出,提升幼儿园教育保育质量的关键专业能力是教师的教育保育实践和园长的专业领导力。但与专业理念、专业知识不同,作为专业能力的教育保育实践和专业领导力的提升,不能靠“纸上谈兵”和“纸上谈兵”,而必须通过在教育保育实践中不断反思、不断提升来实现。对于幼儿园教师而言,提升教育保育实践,必须在教育保育过程中深入践行以儿童为中心的理念和原则,在了解班级儿童学习与发展的水平、特点和可能性的基础上制定和调整教育保育计划;基于对儿童及其学习发展的专业理解开展高质量的师生互动;认可家长和社会的教育主体价值,致力于建立家庭、幼儿园和社区的伙伴关系,形成促进儿童有效学习和健康发展的合力。
教师保教实践能力的提升离不开校长的专业指导和持续支持。《幼儿园校长专业标准》指出,“引领保教”的能力就是专业领导力,是校长专业能力的核心。为培育和提升幼儿园校长的专业领导力,《评估指南》从“如何为教师提供专业支持”的角度明确了一系列关键策略,如:与教职工共同研究制定适合其特点的专业发展规划,帮助其有计划地实现专业发展目标;制定和实施以实践为导向、问题为导向的园本教研体系,激发教师主动反思的热情,帮助其提高反思性实践能力,增强专业自信; 完善幼儿园激励机制,充分发挥园内评价的正确引导作用,突出教师日常保育教育实践的实效性,引导和支持教师全身心投入育人工作。
不容忽视的是,教师育儿实践能力的提升不仅需要技术支持,更需要情感激励。校长如何对待教师,教师就会如何对待孩子。因此,提升校长专业领导力,还应注重加强幼儿园组织氛围和情感管理。《评价指南》指出,校长师德应浸润在与教职工的日常交往中,注重在幼儿园营造温馨、支持的人文氛围,关心教职工思想状况,加强人文关怀,帮助解决教职工思想问题和实际困难;要善于倾听、了解教职工所想、所为,发现和肯定每一位教职工身上的闪光点和成长进步,让他们感受到来自校长和同事的关心和支持,增强其职业幸福感和归属感; 要经常深入班里了解日常活动和师生互动过程,与教师共同研究育儿实际问题,形成协作学习、相互支持的良好氛围。总之,建立和不断推进平等、尊重、支持的人际关系,是人本幼儿园管理与发展的不竭活力源泉。(天津师范大学教育学院副教授梁慧娟)